武汉樱花刚开 就被大风吹成樱花雨

三月的武汉，樱花开了。粉白的花瓣刚刚爬上枝头，一场大风呼啸而过，枝头空了。满城樱花雨纷纷扬扬，像一场迟到的冬雪，又像被撕碎的信纸，沾着春天的邮戳扑簌簌往人怀里钻。

东湖樱园的老管理员蹲在树下抽烟。他记得去年这时候，长枪短炮的摄影爱好者能把石径围得水泄不通。今年花谢得太急，石板路上只零星粘着几片花瓣，像被孩子遗忘的贴纸。"往年能开二十天哩。"烟头在青苔上摁出个焦黑的圆点。

长江大桥底下卖热干面的张婶支着脖子看天。风把她的塑料棚吹得哗啦响，几片花瓣飘进芝麻酱桶里。"作孽哦。"她舀起沾了樱花的酱料闻了闻，居然有股甜香。第二天摊位上多了块"樱花热干面"的纸牌子，买早点的学生排成长龙。

武大医学部的周教授在实验室窗前站了很久。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和窗外飞舞的花瓣莫名相似。"细胞凋亡和樱花坠落，本质上都是程序性死亡。"他忽然把切片盒推到一边，抓起白大褂就往楼下跑。学生们看见平时严肃的老头站在樱花雨中张开双臂，白大褂鼓得像只笨拙的鸽子。

环卫工老李的扫帚在落花前犹豫了。他想起女儿出嫁时撒的彩纸，也是这么铺了一地。扫帚头最终轻轻掠过地面，留下道梳子似的痕迹。傍晚收工时，他的三轮车斗里堆着薄薄一层花瓣，车铃铛上还挂着半朵完整的樱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