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健委调查肖某董某

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儿还没散尽，两个白大褂的谈话声从半开的门缝漏出来。"听说老肖和老董那事儿闹大了？""可不，卫健委都派人来了，这回怕是要动真格......"

老肖的听诊器在办公桌抽屉里躺了三天。往常这时候，他早该在住院部查房，顺手给3床的老太太带两个热乎的豆沙包。老太太总念叨："肖大夫比我家小子还贴心。"现在那袋没送出去的包子在值班室桌上发了霉，绿绒毛长得像他手术帽的颜色。

董医生的白大褂还挂在更衣室。上周三他刚给实习生示范静脉穿刺，针头在模型上划出漂亮的弧线。"手要稳，心要热。"这话现在听起来像句反讽。小护士们经过他的名牌时总加快脚步，仿佛那上面沾着传染病毒。

卫健委的调查员翻着厚厚一摞材料，钢笔尖在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坑。药房主任老李蹲在楼梯间抽烟，烟灰簌簌落在擦得锃亮的皮鞋上。他想起上个月盘点时发现的那批消失的抗生素，当时老董拍着他肩膀说："系统误差难免嘛。"

住院部大厅的电子屏还在滚动专家介绍，肖某的照片笑得春风拂面。来看病的张大爷盯着屏幕直嘀咕："这专家号我排了俩月......"他手里的CT袋窸窣作响，像在替主人叹气。

药代小王的奔驰车再没出现在医院后门。保安亭的老王头摆弄着新到的快递，包裹上"医疗器械"四个字红得刺眼。他想起那天看见董医生匆匆塞进公文包的牛皮纸袋，厚度快赶上《外科学》教材。

检验科的小赵把肖某上周开的化验单揉成团又展开。异常数据像蚂蚁爬满纸面，患者签名栏却工整写着"已知情"。她突然觉得中央空调的冷风顺着脊梁骨往上窜。

食堂阿姨擦着打菜窗口的玻璃，倒影里几个调查组成员正走过连廊。消毒液的味道突然浓起来，混着隔夜饭菜的油腻。她使劲抹了抹玻璃上的一块污渍，那痕迹却越擦越像某个人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