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国精神文明建设表彰大会

老张头天不亮就起床了，把珍藏多年的中山装熨得笔挺。胡同口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，他捏着烫金请柬的手微微发抖。这份来自人民大会堂的邀请函，让这个当了三十年社区志愿者的老北京，头回觉得秋天也能暖到心窝里。

西城区道德模范李大姐正给敬老院的老人们包饺子。电视里传来表彰大会的实况，八十多岁的王奶奶突然攥住她沾着面粉的手："闺女，你上电视了！"镜头扫过台下，李大姐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在西装革履的人群里格外扎眼。养老院的掌声比电视里的更响。

南方小城的快递站，刚获评"中国好人"的小周正在分拣包裹。暴雨天他蹚水背老人就医的视频还在网上疯传，这会儿却因为漏装一包辣条急得满头汗。"做好人又不是演电影"，他嘟囔着把辣条塞进保温箱，电动车在雨中划出亮晶晶的水线。

人民大会堂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时，西藏的卓玛老师正在海拔4500米的教室里生炉子。孩子们用冻红的小手捧着"全国文明校园"的奖状，哈出的白气模糊了墙上"学做人"的藏文标语。牛粪火噼啪作响，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滴成水晶帘子。

菜市场卖豆腐的孙婶突然被街坊们围住。她二十年如一日给孤寡老人送豆腐脑的事儿上了新闻联播。"这不值当报道"，她撩起围裙擦手，案板上的豆腐颤巍巍晃着，像极了那些被她温暖过的、同样颤巍巍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