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国载183名乘客客机冲出跑道

那架飞机像只受伤的鸟，斜斜地栽在跑道尽头的草坪上。183个活生生的人，前一秒还在为降落松口气，后一秒就听见轮胎在沥青上刮出刺耳的尖叫。济州岛的雨季总是来得突然，跑道上的积水让这架韩国真航空的波音737成了打滑的玩具车。

机舱里飘着小孩的哭声，混着乘客们急促的呼吸。空乘人员扯着嗓子喊“不要拿行李”，可总有人拼命去够头顶的行李箱，仿佛里头装着比命还金贵的泡菜坛子。有个穿花衬衫的大叔愣是把登机箱拽下来，结果被后排的老太太骂得狗血淋头。

救援车闪着蓝光冲过来时，飞机左侧引擎已经在冒烟。地勤人员手脚麻利地架起充气滑梯，乘客们像下饺子似的往下跳。有个戴棒球帽的小学生差点被挤倒，被空姐一把搂住腰——那姑娘自己高跟鞋都跑丢了一只。

塔台录音里，机长的声音稳得像块老泡菜石头。事后调查说是液压系统闹脾气，加上雨天跑道刹车不灵光。航空公司连夜给乘客发紫菜饭卷和道歉信，可那位花衬衫大叔的行李箱早被救援车碾成了扁罐头。

机场咖啡厅里，脱险的旅客们捧着免费的热美式互相倒苦水。穿韩服的老奶奶数着佛珠念叨“菩萨保佑”，隔壁座位的西装男正打电话改签机票，衬衫后背还留着滑梯摩擦的灰印子。窗外，那架歪着脖子的飞机被拖车慢慢拽走，活像只斗败的公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