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多人被困在街角 ，迟迟不见绿灯信号”——《莫愁乡》

街角的红灯亮得刺眼。人群在斑马线前挤成黑压压一片，有人低头刷手机，有人盯着手表秒针转圈，穿校服的学生把书包甩在肩上，鞋尖不停点着地面。

老张的煎饼摊支在信号灯底下。他总说这地方风水好，"红灯一亮，饿鬼就多"。面糊浇在铁板上的滋啦声混着汽车尾气，穿红马甲的环卫工蹲在路边啃他送的加蛋煎饼，酱汁顺着皱纹流到手肘。

对面写字楼的白领们像沙丁鱼挤在玻璃后面。十八层的姑娘每天中午都来买不加葱的杂粮煎饼，有次多找她五块钱，第二天发现被叠成小方块塞在面酱罐子底下。快递小哥的电动车扎进人堆里，保温箱贴着老张的耳朵飞过去，留下一串"借过借过"的尾音。

信号灯永远在跳数字。59秒，有人开始往前蹭。穿貂皮的大妈突然小跑着冲出去，人群像决堤的水，只剩老张的吆喝追在后面："急啥？下个红灯还得堵在路中间！"

卖糖炒栗子的驼背老头今天没出摊。环卫工说昨夜看见他在急诊室门口哆嗦，怀里抱着的塑料袋渗出血迹。路口的银杏叶扑簌簌往下掉，沾在等红灯的外卖箱上，黄得像是去年就死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