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州榕江拉响全城警报

贵州榕江的清晨被刺耳的警报声划破。这座藏在黔东南山坳里的县城，平日里连汽车喇叭都难得响几声，突然全城警报大作，街坊邻居都从窗户探出头来张望。

老杨正在菜市场挑黄瓜，听见警报手一抖，黄瓜掉在地上滚出老远。卖菜的王婶一把拽住他袖子："快看手机！政府发短信了！"菜贩们纷纷掏出手机，屏幕亮起一片蓝光。原来都柳江上游暴雨，洪水正朝县城扑来。

河边的吊脚楼最先骚动起来。七十多岁的吴阿婆抱着腌酸菜的坛子往坡上跑，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。楼下五金店的小伙子抄起铁锨就冲出去，帮着左邻右舍搬冰箱抬电视。警车在巷子里慢悠悠地转，大喇叭喊着："低洼区的群众，带上降压药和娃儿的课本......"

民族中学操场上支起了蓝色救灾帐篷。穿红马甲的志愿者小跑着分发矿泉水，有个扎马尾辫的姑娘蹲在地上，正给光脚的小娃娃穿拖鞋。菜市场卖豆腐的老李开着三轮车来了，车厢里堆着几十袋还冒着热气的豆浆。

暴雨在午后如期而至。浑浊的江水漫过堤岸，淹没了滨江路的石栏杆。防汛办的灯光亮到凌晨，值班员盯着卫星云图的眼睛布满血丝。第二天水位开始下降，菜市场的摊主们踩着积水重新支起棚架，湿漉漉的辣椒在塑料布上摊开晾晒。

河滩上留下厚厚的淤泥，几个孩子踩着胶鞋在里面挖出半截自行车。居委会大妈挨家挨户登记损失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"张三家冰箱进水""李四家稻谷发霉"。夕阳西下时，河堤上又传来芦笙声，吹的是苗家古老的调子，混着施工队清理碎石头的哐当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