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国永念 他们最大的心愿

清明时节雨纷纷，路上行人欲断魂。老张头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，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泛黄的军功章。那枚1953年颁发的铜质奖章边缘已经磨得发亮，像他眼角常年堆积的皱纹。

隔壁李婶挎着竹篮经过，篮里新摘的艾草还沾着晨露。"又想你那些老兄弟呢？"她往石阶上放了两块青团，糯米混着鼠曲草的清香飘过来。老张头没抬头，只是把军功章翻了个面，背面刻着"保家卫国"四个字，当年连队里三十七个小伙子，现在只剩他一个还能在清明给战友们烧纸钱。

镇上小学的孩子们举着白花走过田埂，红领巾在春风里一跳一跳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蹲下来，把手工课折的纸坦克放在老张头脚边。老人突然想起班长老王牺牲前说的话："等打完仗，咱就回去种两亩地，让娃娃们天天能吃上白面馍。"现在村里幼儿园的孩子们早餐都有牛奶鸡蛋，老王坟头的松树都有碗口粗了。

夕阳把烈士陵园的石碑染成橘红色，老张头用袖子擦掉墓碑上的灰尘。他摸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照片，1952年春节在坑道里拍的，战士们围着半瓶罐头笑的见牙不见眼。照片右下角那个爱写诗的卫生员小赵，最后用身体护住了医药箱。

夜风掠过山间的松涛，像当年行军时背包上的搪瓷缸叮当作响。老张头把三支点燃的香烟插在土里，烟丝明明灭灭，仿佛那些年轻的脸庞还在黑暗里闪烁。他们没来得及看见杂交水稻的金浪，没摸过孙子们的智能手机，但地头新架的太阳能路灯，把回家的小路照得亮堂堂。